翠华行序 ……

  翠华行序

  癸巳年十月，天大晴，万物皆欣欣然，余念之心喜，偕两三友同期会于长安翠华山。

  乘车两三辆，辗转五六路，悻然，吾未有垂死作晕之状，由此，心情倍涨。故观山路之景赏心悦目不在话下。

  先是，入山，闻路侧吃喝玩乐，炊烟袅袅，望前后行人，络绎不绝。又攀无尽山路，路有泥泞，间闻水声，原是两侧流水击打磐石，泠泠汀汀，似腰间佩玲，好不愉悦。始时，溪水甚小，行数十步深入，方见，汇作流水之状，偶有冷风吹入，不禁打了寒颤，抚臂取暖，忽抬头，又见层层木叶遮天掩地，四面八方皆作绿风萦绕，不觉惊叹自然造物之奇。然自然之境非止于此间小路也。复行百步，忽又见另侧，一尺白绫瀑布自上而下奔涌翻腾，阵阵凉意渐渐袭来，游人尽为眼前之境倾倒，同游者三人皆快步趋前，脚下愈急，颜色愈喜，双臂欢腾，果遇自然而现自然本性，放浪形骸于外也。余则裹衣持相机追友人后，心中愈奇愈喜，念此，如太白诗曰“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银河落九天”。从路转至一亭，跳而近至，又有另一白绫现眼前，与山涧石岩相互击打，迸出万千水滴，或落地，或近面，洋洋洒洒，惬意至极。余张双臂，凭其溅落脸面，衣角各处，欣欣然受万物主陶化，过后，身心竟愈平静舒适，叹曰：此则自然之伟也。别了两处瀑布，再往深入，又遇一石桥，其两翼却有山人所制工艺，为穹上飞物，地间花丛，水中草船，皆为木雕，吾四人皆惊叹不已。聊聊数语后，闻水声，复前进。

  山间各处，凉爽惬意，忽山回路转，石陡岩起，分作两路，余快奔于前，不加思索，行入泥泞陡坡，料想，越行越陡，忽见一林，深暗幽静，冷风阵阵，余回瞥，竟无一人，于是，甚异，只得退回，又上至岩石，奔入林中，汗流浃背，见各种顽石竖地而起，便坐下歇息，细观林中万物，静听细水长流之音，亦忘尽世事，心旷神怡。余谓之曰，此自然之灵也。

  及至堰塞湖，愈见山河之妙，湖水静如磐石，绿若冬苗，日光照耀，层层涟漪，如若秀麦滚浪，行人皆执手中相机，频频赞叹湖水美曼，似静坐舞女，轻灵动人。

  再往天洞，磐石密布，陡岩层出，愈深愈急，岩石铺地，辗转而行，只见巨石突兀，高达丈远。余不觉惊异于山间各类怪石，或平地而起，或斜涌而上，目不尽处，总坐落异角，故余呆看于此，实难想通，此间顽石如何这般？不觉憾山河自然之壮伟奇异。然，更有甚者，非冰风洞不语，洞口藏于层层巨石下，洞中，不见天日，昏黑如夜，脚下偶也水流潺潺，幸有几只白炽灯隐隐作亮，才不致心惊胆战。虽然，余头亦偶受洞顶寒水击打，如入洞内，仅可一路前进，绝无后退之路，几经摸索，方出，耳目全明。余念，若夏伏居此，定是避暑山庄之意境。

  已而，既出，见裂石怪诞，今人刻有“崩石裂隙本是一块巨石，石裂移位”字样，遂明其形状。少顷，夕阳迎面，方知天色已晚，乃下山，复原路而转，此翠华山之行方已。

  吾今日记之，面前仍见秀丽隽美山景，几经感慨山河雄伟，自然奇异，又料想祖国山河，论古今泰山，黄山，衡山，华山皆亦奇，亦雄，亦秀，亦美，往往文人墨客参见生命哲理，遂思之鸣鸣得意，自引为荣，又不觉人力赖山河奇伟之渺小，少而，亦叹然而止。